《瞬间前后》全文_作者:韩建国

江南小城,花红柳绿,春意盎然。

黄昏时分,晚霞似火,倒映在江中的碧波之上。

江边僻静处,站着一个穿风衣的青年,约二十六、七岁,瘦瘦的中等身材,头发有些纷乱,黑的胡子茬看来已经有一星期未刮。他面色憔悴,目光呆滞,正在翻着一本影集。

他边看边将影集中的彩色照片一张张抽出。照片上都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姑娘,身材苗条,长发披肩,眉清目秀,流露出一种矜持、优雅的神态。

青年看完照片,发出一阵低低的苦笑,一扬手,照片纷纷扬扬地漂落江中,顺水流去。他又一扬手,空相册也落入江中,在激流中漂浮着,打着旋逐渐沉没。

青年万念俱灰地闭上了眼睛,前面便是滚滚的江水,只要往前挪一步……

这时,一只手抓住了他0

“小伙子,这儿游泳倒是个不错的地方,只是季节早了些。”

那人说着,不动声色地将青年拖到安全地段。青年感到那人的手很有力,回头打量着,发现那人约五十岁左右,胖胖的身材,圆圆的脸盘很大,头发黄而稀疏,戴着一副瓶底似的近视眼镜,显得十分滑稽。

“走吧!”那人半哄半推地将青年塞进旁边一辆小轿车,然后开车而去。

轿车在公路上行驶,青年在后排座上喝着罐装啤酒,痴痴地诉说着:“……你不知道赵亚兰是多么漂亮、多么可爱,可她竟说不爱我了,嫌我是工人,没有大学文凭,还嫌我身高不够一米七五……她说她马上要和一个研究生结婚……可我们俩已经好了好几年了,我对她倾注了全部感情……”

中年人笑着说:“小伙子,想开点儿。不管那个赵亚兰多么漂亮,但她嫌弃你、背叛你,那她就不值得你爱。早断比晚断好,你还年轻,世上的好姑娘有的是,但最重要的是先干一番事业。女人嫁男人,男人嫁事业,男子汉大丈夫应该有事业心。”

“我的心被伤得太重了……”

“会好的,时间会抚平心灵的伤口,一切会重新开始。其实,与我相比,你那点儿痛苦算不了什么。我是五十年代归国华侨,五七年上大学时被打成右派,下放到农村改造。‘文革’中理所当然又成了牛鬼蛇神挨批斗,以里通外国的罪名莫名其妙地坐了几年牢。后来总算平反了,但才能一直得不到发挥。四十多岁才算是成了个家,妻子比我小得多,她耐不住清贫的生活,把四岁的女儿甩给我,自己寻找幸福去了。前几年我终于时来运转,继承了一大笔遗产,炒股票又狠赚了一家伙。于是我辞了公职,因为在人浮于事的单位是不会有作为的。我建了一处有实验室的住宅,开始了我多年梦寐以求的研究工作。对了,我的助手前几天回外地探视病重的老母去了,你能不能到我那儿干些日子?我急需帮手。”

“我只是个电气维修工,也许难以胜任……”

“太好了!”中年人高兴地叫道,“我需要的就是你这样的人!对了,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不敢当。我叫肖雨。”

“好,我也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李当然。”

“理所当然。”忧郁的肖雨也觉得有些好笑。

“对,对。就是理所当然!我上小学时同学们就这样叫我。现在人们叫我李工程师或者老李。瞧,前面就到家了。”

前方,田野中间有一座高大围墙圈起来的别墅式住宅,天色虽然还没有全暗下去,但小楼的窗口已经露出灯光。

肖雨的目光无意地向上看了看,突然发现别墅上空飘浮着一个银光闪闪的物体,如同两顶对扣在一起的草帽,在落日余辉的映照下闪闪发光。肖雨一惊,脱口而出:“飞碟!”

李当然得意地笑了:“对,飞碟。我的杰作。”

“什么?”肖雨惊讶地看着李当然,“你能造飞碟?”李当然得意地笑了:“对,飞碟。我的杰作。”

“什么?”肖雨惊讶地看着李当然,“你能造飞碟?”

“对,”李当然笑道,“不过只要把它请下来一看就会发现,它只不过是一个镀了银膜的大氢气球而已。确切地说里面充的是氩气,拉着它的尼龙绳就连在院子里的卷扬机上。”

肖雨顿时泄了气:“我还以为是真的飞碟呢,原来是假的。”

李当然:“可我见过真的飞碟。那是我被打成右派,被从大学赶到边远穷困的农村接受改造的时候。当时,我饱受人们的白眼和欺辱,真想一死了之。可是正当我要把头伸入绳套时,夜空中出现了飞碟,它变幻着美丽的色彩,做出各种不可思议的飞行动作。我被迷住了,忘记了一切……”

这时,院门打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跑向汽车,高兴地叫:“爸爸!”

李当然一面下车一面向肖雨介绍:“这是我女儿毛毛。毛毛,这是肖叔叔。”

毛毛打量着肖雨叫:“肖叔叔!”

毛毛长得白白胖胖,大脸盘,有些发黄的头发扎成两个小刷子辫,戴着一副小眼镜,模样简直是李当然的翻版。

肖雨笑着摸了摸毛毛的头,笑道:“小黄毛丫头。”

李当然说:“请进屋吧!你先洗个澡,然后开饭。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就开始工作。很抱歉,试验时间太紧了。”

第二天一早,肖雨接受的头一项工作就是用自行车送毛毛到几公里以外小学去上果。回来后,李当然把肖雨领进大库房一样的试验室,肖雨一下子惊呆了。

房内放着一个银光闪闪的飞碟,是金属的,直径有五、六米,约四米高,几乎顶到屋顶的石棉瓦,样子像两个扣在一起的草帽,有一排圆形的透明舷窗。

李当然得意地介绍说;“这就是我的杰作。多年来我一直潜心研究飞碟的飞行原理,最近我才完成这个试验飞碟。不过,对外要保密,否则无数记者将蜂拥而至,空中那个气球就是为了掩盖这个真家伙。”

李当然拉开飞碟下部的抽拉门,引肖雨走进飞碟。飞碟下半部充满了肖雨叫不上名的设备,密密麻麻,只留一个小小的通道用铁梯与飞碟上半部相通。上半部相对宽敞些,中间有控制台和座椅,四周除了八个舷窗外,还布满各种仪表、指示灯和叫不上名的仪器。李当然坐在控制台边的座椅上,指着身边另一个座椅对肖雨说:“你也坐。哈,这个家伙令你吃惊了吧?”

肖雨四下观看,目不暇接,不由赞叹道:“简直是在做梦!”

“一旦梦想成真,那将是划时代的发明。”李当然沉思片刻问肖雨,“你见过有特异功能的人吗?”

肖雨点点头:“听说过。”

“对,他们能从密封的容器中将物体挪出而不损坏容器,小到从药瓶中挪出药片,大到使他们自己像崂山道士一样穿墙而过,这种现象俗称‘搬运’,科学名词叫做‘突破空间障碍’。如果他们的功力或说能量足够大的话,完全可以将咱们这个飞碟从这里搬运到所需要去的地方。从理论上讲,即使地球也可以穿过。”

肖雨惊讶地问:“什么,穿过地球?”

“这是理所当然的,而且这种穿越也许不需要时间,只有进入和摆脱这种状态才需要时间。这就是说,只要在飞碟能量所及的范围内,可以在极短的瞬间到达任何地方。”

肖雨压抑不住心中的兴奋:“这么说,您这飞碟也可以突破空间障碍而到宇宙遨游?”

“这个……”李当然摆摆手,“目前还不行。它只是个试验舱,还不能脱离电源线。我原来指望它能离开地面悬浮一下,可多次试验都没成功,它连一厘米也没有起来。这次我做了很多改进,增加了组合电容器以加强瞬间电流……”

肖雨像被泼了一盆凉水一样泄了气:“不能飞能叫飞碟吗?还不如那个氢气球……”

李当然站起身来:“不能奢望试验一下成功,主要是验证飞碟飞行原理。飞碟下面的平台是个电子秤,通上电流后,飞碟重量如果有所减轻就算成功。好吧,该开始试验了!请穿上抗磁服。试验时,飞碟产生的强大磁场会对人体有害。”

肖雨懒洋洋地接过抗磁服,李当然帮他穿戴起来。银灰色的抗磁服硬邦邦的,不知是什么材料做的,虽有弹性,穿在身上还是不大舒服,显得笨拙。因为是密封的,所以从靴子到头盔连成一体。头盔只有眼睛的部位是透明的,但也镀了一层银膜,并有网格形的金属导线。抗磁服里面有呼吸、通风设备及小巧的蓄电池电源等,穿上后很像宇航员,肖雨不觉好笑起来。

李当然也穿好抗磁服,然后和肖雨一起检查仪器,接上电源,开始试验。

李当然依次打开一个个开关,指示灯一一亮了,各种仪表指针也动起来,屏幕上出现数字和曲线,整个飞碟发出一种轻微的嗡嗡声。

肖雨心情有些紧张。

李当然操纵着控制台,聚精会神地盯着仪表和屏幕。

肖雨轻声问:“怎么样?”

李当然摇摇头,盯着仪表说:“没反应,飞碟重量一点儿也没有减轻。”

“这么说试验又不成功?”

“不!你下去检查一下电子秤有没有问题,我继续试验。”

肖雨走出飞碟,刚开始检查电子秤,就听见外面雷声隆隆。推门一看,只见满天的黑云奔腾而来,云中电闪雷鸣,风呼啸着,空中的飞碟状气球被刮得摇摇摆摆,肖雨忙跑回飞碟报告。

李当然一边操纵仪器一边说:“你马上去开动卷扬机收回气球,把气球里的氩气抽进压缩钢瓶里,再把气球叠好,收进屋。”

肖雨跑出实验室,用卷扬机将飞碟状气球拉回地面,抽出了气球里面的氩气。没等他叠好气球,雨点已经像泼水般地砸下来,阵阵响雷震得屋顶的石棉瓦嗡嗡作响。肖雨只得将瘪了的气球扯进屋内,这时,他听见李当然叫他,便快步跑进飞碟,刚由扶梯进入飞碟上层,看到李当然正指着一个仪表兴奋地欲对他说什么。突然,一个巨大声响瞬间淹没了所有的声音,眼前一片雾一样的白光将所有景物都淹没了。飞碟猛地一震,肖雨被摔向一边,碰到飞碟上,头部虽然有头盔,但也磕得嗡嗡直响。他感到大脑意识似乎出现了瞬间空白……

白光一下子淡下来,眼前景物重又显露出来:李当然被摔出座椅,飞碟倾斜,四周的仪器发出一串串电火花,多处冒出烟雾,有几处还窜出火苗。

肖雨挣扎着爬起身来,大声叫:“李工程师,出了什么事?”

李当然扶着座椅边爬边回答:“雷击!一定是雷击!真该死,我忽视了雷击……快,灭火器!”

肖雨摸到一个四氯化碳灭火器,迅速对准起火处一阵狂喷。灭火器喷完了,但有几处又窜出火苗,烟雾弥漫,有些呛人。

肖雨扔下灭火器,大声问:“怎么办?”

“快!先撤出去,用消防水管灭火,快!”

两人沿扶梯跑到飞碟下层,下层也是烟雾弥漫。正当他们要跑出飞碟舱门的一瞬间,却被外面的景物惊得目瞪口呆。

舱门外,已不是试验室的大房子,而是高耸的山石,飞碟卡在两块巨石之间,下临万丈深渊。那长长的气球薄膜残片挂在岩缝长出的小树上……

一辆豪华的大轿车拉着一车国内外游客行驶在山间的公路上。

车上,一个穿路南彝族服装的年轻撒尼姑娘在向游客介绍风景。她年约二十五岁,生得眉清目秀,淡雅清纯,身材苗条,面带微笑地交替用汉语和英语向游客介绍着:“……我们路南市除了有举世闻名的石林、灵芝林和动人的民间传说‘阿诗玛’外,近年又开发了众多的风景游览区。现在请大家向右看……”

游客纷纷从车窗向右看去,这时,一个游客忽然大叫,“看,山上有个闪亮的东西!”

几个游客几乎同时叫起来:“飞碟!”

车上立刻出现了一阵小小的骚乱,左边座位上的游客纷纷拥到右边探头观看,旅游望远镜、照相机和小型摄像机都对准了窗外。

撒尼姑娘有些慌乱地大声说:“大家不要乱!哎呀,别挤……阿岩,快停车!”

开车的小伙子忙将车停在路边,回头问:“阿姐,出了什么事?”

撒尼姑娘向窗外张望着回答:“是飞碟!看,就在山顶的两块巨石之间。”

山顶的两块巨石之间,一个飞碟倾斜地卡在那里,外壳银光闪闪,圆形舷窗清晰可见。

一个大胡子外国游客用望远镜看着,大声叫:“看,飞碟在冒烟!那是什么?两条腿……外星人!外星人!一个,又一个!”

山上的飞碟飘起黑烟,飞碟下方出现两条腿,接着被飞碟挡住的上半身慢慢露了出来,全身银灰色的连衣裤,戴着圆亮的头盔,正抓住气球的残片、树枝等离开飞碟挪向一边,消失在山岩后。另一个“外星人”也离开飞碟,隐向一边山岩。

大轿车后面不远处停了一辆奔驰小轿车,车内几个壮汉也抬头观看飞碟。一个壮汉将望远镜递给一个三十来岁浓妆艳抹的女人说:“马小姐,还真是飞碟和外星人。”

马小姐接过望远镜对准山上的飞碟看着。

飞碟突然泛起雾一般的强烈白光,飞碟、山顶瞬间被白色的光雾淹没了。待白光消失,山顶又重新露了出来,飞碟却不见踪影。

大轿车内被惊呆的游客们议论纷纷。

司机阿岩说:“飞碟已经飞走了,大家还是继续游览……”

“不!”一个外国游客起身反驳,“游览可以改日,但是遇见外星人的机会却是千载难逢。”

一些游客纷纷响应:“对,应该去看看有没有外星人。”

撒尼姑娘想了一下说:“既然大家兴趣这么浓,我和大家心情是一样的,我也是个飞碟迷。这样吧,车上有一个单人飞行器,我代表大家上去看一看……”

众人欢呼起来,不由得鼓起掌来。

阿岩担心地说:“阿姐,这很危险。听说外星人会劫持地球人……”

一个年轻的外国游客起身说:“小姐,我很强壮,可以替你上去。”

撒尼姑娘忙说:“不、不,我是主人,义不容辞,我会随时用无线对讲机与大家保持联系。”她系好单人飞行器,走下大轿车。飞行器喷射着气体,撒尼姑娘腾空而起,越过河向山上飞去。

奔驰车里的一个壮汉指着腾空的撒尼姑娘叫:“看,有人上去了!”

马小姐变了脸,恶狠狠地命令:“一定要把外星人抢到手,抓住一个外星人比走私一吨海洛因都有价值。赶快行动,越快越好。”

李当然和肖雨穿着抗磁服缩在山崖峭壁的凹处,前面便是深涧,旁边是从石缝中长出的一棵树。几米长的气球薄膜残片仍挂在树枝上,被风吹得摇摇晃晃。

李当然靠里坐着,正手舞足蹈兴奋地说着:“……哈,刚才我终于想明白了,为什么前几次试验不成功。不是我的理论不对,而是能量不够。这次雷击把巨大的能量注入飞碟,便在瞬间产生了突破空间障碍的效应,一下子就搬运到这里来了。虽然飞碟中好多元件和线路无法承受雷电强大的电流而烧毁,但我终于成功啦!哈哈……喂,伙计,你怎么不大高兴?你没看见刚才飞碟又产生了第二次搬运效应吗?一定是雷电残余的能量发挥了作用,……应该高兴呀,伙计!”

肖雨却高兴不起来,他忧郁地说:“你是成功了,可你那玩艺是匹无法驾驭的野马,不知会跑到哪儿。幸亏它跑到这山上,才给咱们一线生机逃出来,而没有变成熏鸡。如果落到海里,我们大概会变成鱼食;如果落在沙漠里,我们也许会变成木乃伊……”

“哎呀呀,我的伙计,不要说得那么悲观嘛!我相信,只要经过改进和试验,到时候我们想到哪儿就能到哪儿……”

肖雨讥讽地说:“我的大工程师,你还是想想现在咱们怎么办吧!绝壁之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李当然却乐观地笑着说:“放心吧,会有人来救咱们……你看,那是什么?像只花蝴蝶……是人,好漂亮的服饰!”

撒尼姑娘操纵着飞行器飞上来,四下搜寻,发现了挂在峭壁树枝上的气球薄膜,立刻飞过来。

肖雨扶着树枝,探身挥手:“喂!”

姑娘吓了一跳,马上又惊又喜地叫道:“外星人!”

“外星人?哈!”李当然与肖雨对视而笑。

姑娘操纵飞行器悬浮在空中,有些慌乱无措地说:“喂,你们是外星人吧?对了,你们听得懂汉语吗?我还会英语……”

肖雨发现姑娘有些眼熟,不由直愣愣地打量着姑娘。

李当然忙回答:“你说汉语吧!喂,姑娘,这是哪儿?你这身打扮是哪个民族?”

“你们懂汉语?那太好了!”姑娘高兴地说,“这是地球上中国的云南省路南市,我是彝族人,我们自称撒尼,我叫钟阿月。我代表中国……噢,代表地球人向你们致敬。欢迎你们到我们这里来作客!”

“云南?”李当然惊呆了,马上又兴奋地对肖雨说,“伙计,咱们一下子竟搬运了一千公里!”

“外星人,请问你们是从哪个星球来的?你们的飞碟是不是出了故障?”钟阿月问道。

李当然笑道:“算是出了故障吧。不过,现在你能不能帮助我们脱离险境?”

“我就是来帮助你们的,你们稍等一下。”

阿月操纵飞行器飞上山顶,摸出尼龙绳,把一头绑在一棵树上,将另一头放下去喊着:“喂,接绳子!”她突然想起什么,忙拿起对讲机呼叫;“喂,阿岩!我是阿月。我找到了外星人,两个。他们的飞碟出了故障,他们遇险但没有受伤,放心,他们很和善还懂汉语……”

这时,肖雨已抓着绳子爬上山顶,阿月忙收起对讲机,伸手拉他上来。

肖雨解下绑在腰间的绳子,看着阿月说;“谢谢你!”

阿月微笑道:“不用客气。”

肖雨放下绳子,两人将李当然拉上山顶。

李当然笑着说:“谢谢地球人钟阿月姑娘,不过我还得去找一找下山的路……”他的身影消失在灌木丛后面。

阿月用明亮的眼睛打量着肖雨,微笑着说:“你们和我们地球人长得很像,虽然看不清你们的脸部,但你们的身材、四肢和我们的很像。”

肖雨有些好笑:“其实,我们和你一样……”

这时,马小姐和两个壮汉也操纵飞行器降落在他们面前。

“外星人!”两个壮汉抽出手枪对准他们,如临大敌。

阿月和肖雨一惊,阿月问道:“你们要干什么?”

马小姐冷笑着上前:“撒尼丫头,外星人可不是你的。识相点儿,赶快离开,只要你嘴严点儿,我不难为你。不然的话……哼!”两个壮汉端着手枪逼近。

阿月慌忙用身体护住肖雨:“不,你们不要伤害外星人!”

马小姐上前:“我们更需要外星人,当然不想伤害他。你赶快给我滚!”

“不!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拿着枪……”

“滚!”马小姐扬手向阿月打去,但她的手被肖雨挥臂挡住。肖雨把阿月拉到自己身后,用身体挡住她。

马小姐强装出笑脸:“外星人,你好!我们是地球人,欢迎你到我们哪里去。这个丫头嘛……她是坏人!你上了她的当!地球人有好人和坏人,你跟她走,会被杀死吃掉,杀死,懂吗?”马小姐用手比划着信口胡诌。

阿月气得愤怒叫道:“造谣!无耻!”

马小姐打断阿月继续说:“你到我们那里就不同了,你会受到很好的保护,会很富有,富有懂吗?就是荣华富贵,享受一切……”

阿月悄悄拿出对讲机,但被一个壮汉一掌打落在地。壮汉又一把将阿月的手臂反扭到背后,阿月不由叫了起来,疼得弯下腰。

马小姐抽出一支奇怪的手枪,得意洋洋地说:“这是最先进的激光手枪,威力很大。”说着,用枪对着地上阿月的对讲机连连发射,对讲机被绿色的激光穿出一个个冒着青烟的孔洞,爆裂成碎片。

马小姐冷笑着走刘阿月身边,将她背着的飞行器和挎包扯下来扔到一边,然后命令两个壮汉:“把这个丫头给我捆结实了,再把她的嘴也堵上,哼!”

两个壮汉立刻用一根尼龙绳将阿月五花大绑地捆起来,并把一条毛巾塞进她嘴里。肖雨起身欲扑上前,马小姐立刻用激光手枪顶住了阿月的头,说道:“外星人,你最好别动,否则我立刻打穿她的脑袋。我看出来了,你喜欢这姑娘。那好,你老老实实听我们安排,我保证不伤害她。不过,现在得先委屈你一段时间。”她命令两个壮汉,“捆上外星人的手脚!看来他离开飞碟什么威力也发挥不出来。”

两个壮汉拿着绳子向肖雨逼近,肖雨看着被激光枪顶着的阿月,没有反抗,被捆了起来。两个壮汉又把肖雨和阿月绑在一起,绳头固定在一棵小树上。

马小姐收起激光枪,走向一边,隐蔽在岩石后面向山下观看。

山下,公路上已经停了十多辆汽车,很多人正抬着头向山上望。马小姐焦急地走回来,对一个壮汉说:“现在山下人越聚越多,警方赶到就麻烦了。咱们不能等死,你跟我去找下山的路。”又命令看住肖雨和阿月的壮汉说:“你留下继续联络,看好外星人,不得出任何差错!”说完,她带着一个壮汉匆匆走了。

灌木丛后,李当然悄悄露头以手示意。阿月看到了,便用眼睛盯住肖雨微微扬了一下头。肖雨会意,扭头看到李当然的手势。点点头,然后对正在一边吸烟的壮汉说,“喂!”

壮汉一惊,马上走过来受宠若惊地问:“是叫我吗?外星人!”

肖雨故意拿起腔调,瓮声瓮气、一字一顿地说:“地球人,我来自另一个星系,距你们地球12光年……”

壮汉十分感兴趣,忙说:“你等等,我得把你说的录下来。”他拿出精巧的微型录音机,凑近肖雨:“外星人,你接着说!”

肖雨继续借口胡诌:“我们居住的星球叫切米尔,我们自称米尼,比你们地球人先进约一万年,我们的寿命也比地球人长得多,相当于地球上的一千岁……”

李当然悄悄从壮汉身后摸上来,举起手中的石头狠狠砸在壮汉头上,壮汉倒下了。李当然笑嘻嘻地看着肖雨又看着阿月说:“你们俩这样靠在一起挺亲热啊。”

阿月脸红了。

肖雨埋怨道:“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李当然忙给他们松绑。阿月拽出嘴里的毛巾,取下壮汉身上的飞行器说:“赶快离开这里!”阿月背上飞行器,把另一个帮李当然背好,又抽出壮汉身上的手枪塞给肖雨说:“你先隐藏好,等我回来接你,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和那帮家伙动手。机灵些,切米尔的米尼。”

肖雨一时没醒过来:“你最后一句说的什么?”

阿月狡黠地一笑:“你刚才不是说你是从切米尔星球来的,自称米尼吗?”

三人都笑了起来。

公路上,车和人聚得更多了,不少过路的汽车都停下来,人们互相询问着加入观望行列。

一架警方直升机飞临头顶,用扩音器向下喊话:“请立刻离开,不要堵塞交通。”

趁人们都在仰头观望,阿月提着装飞行器的小包从树丛中迅速走出,进入人群,与穿得花花绿绿的少数民族姑娘混在一起,然后悄悄上了自己的大轿车。

阿岩忙迎上去说:“阿姐,你可回来了!急死我了!联络怎么断了?”

车上的游客围过来,七嘴八舌地问:“外星人怎么样了?”“有没有飞碟碎片?”

阿月忙摆摆手说:“告诉大家,山上什么人都没有,飞碟大概早飞走了。”

大胡子外国游客问:“不是报告说见到两个外星人……”

阿月调皮地一笑:“那是我和大家开了个玩笑,算是咱们旅途中的一个小节目。”

大胡子失望地摊开双手,众人哄笑。

阿月高声说:“大家请坐好,准备开车了!”

这时,李当然和肖雨提着一大一小两个包走来。他们早已脱去了抗磁服,与一般游客无异。阿月从车门探身,眨眨眼睛问:“喂,你们要不要搭车?车上还有座位。”

李当然点点头笑道:“我们租的车出了故障,正要搭车。”

阿月说:“请上车吧!”

李当然和肖雨上了车,大轿车开动了。

直升机降落在公路边,警察向游客们询问着,然后直升机直向山顶飞去。

气急败坏的马小姐和两个壮汉从树丛中走出,上了奔驰轿车,轿车沿公路疾驶而去。

石林区,众多身着民族服装的撒尼姑娘在跳民族舞,并把游客拉进队列,教游客跳舞。阿月也在教肖雨,肖雨手脚笨拙,终于停下来说:“我太笨了!”

阿月望着他的眼睛说:“不,你不笨。”

肖雨也注视着阿月那双明亮的眼睛,低声说:“你真是太像了。”

阿月问:“像谁?”

肖雨欲言又止。

这时,一个留小胡子的青年男子走过来问:“哪位是导游阿月小姐?请去接电话!”

“我就是阿月,谢谢。”阿月对肖雨说声:“我去去就来。”跟着小胡子走了。他们拐了个弯,一辆轿车从后面驶来,车门突然打开,小胡子猛地把阿月推进车里,车里几个壮汉立刻按住挣扎喊叫的阿月,堵住她的嘴,反手捆了起来,轿车加速驶去。小胡子四下打量了一下,若无其事地吹起口哨。

肖雨、李当然和阿岩闻声追过来,小胡子见势不妙,撒腿就跑,肖雨赶上去抱住小胡子,两个扭打起来。小胡子挣扎着从腰里抽出手枪,李当然和阿岩夺过他手中的枪。

肖雨拿过枪,顶住小胡子的头怒气冲冲地问:“说,你把阿月弄到哪去了?”

阿岩卡住小胡子的脖子说:“不说掐死你!”

小胡子吓得直发抖,求饶说:“我说,我说,是马小姐……”

一间破旧的大房子里,堵着嘴的阿月被五花大绑反捆双手,两个壮汉把她推到一根柱子旁,栏腰一道绳,脚上一道绳捆得结结实实。

马小姐走进屋来,盯着阿月冷笑:“臭丫头,能跑出我的手心?哼!”马小姐说着,一把扯出阿月嘴里的毛巾,恶狠狠地问:“说,你把外星人藏到哪儿去了?”

阿月一言不发。

“不说?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马小姐摸出打火机,“咔”的一下打出十多厘米高的火焰,往阿月的手上烧了一下,阿月疼得尖叫起来。

马小姐厉声问:“说不说?”

阿月慌忙摇摇头说:“外星人突然消失了……”

“撒谎!”马小姐托起阿月的下巴,凑近她,“再不说我烧烂你的脸!说不说?”

阿月睁大了眼睛,惊恐地瞅着渐渐逼近的火焰。

外面“砰”的一声枪响,马小姐一惊,忙关了打火机,抽出激光手枪,屋内几个壮汉也纷纷抽出手枪。

一个汉子跑进来,说:“外面开来一辆大轿车,车里的人对天放了一枪,说要用外星人换这个姑娘。”

马小姐忙问:“外星人在哪儿?”

“在车上,您看!”

马小姐从门缝往外望去,只见大轿车里几个人正押着一个穿银灰色连身裤,戴头盔,反捆双手的外星人。

马小姐点头露出微笑,命令汉子说:“告诉他们,我同意换人。”

汉子点头出去,马小姐命令两个壮汉:“把她押过去!”

壮汉把反捆双手的阿月从柱子上解下来,押到门外。

肖雨押着“外星人”走出大轿车。

双方走近,同时放人。

阿月泣不成声,一头扑到肖雨怀里。肖雨揽住阿月,顾不上给她松绑,迅速把阿月抱上大轿车,阿岩开车急速而去。

被押进来的“外星人”挣扎着,发出“喔喔”的声音,引起马小姐注意,她怀疑地说:“好像不对劲,快,取下头盔看看!”

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摆弄了一番,终于取下头盔,露出的竟是被堵着嘴的小胡子。

“他妈的,上当了!”马小姐气急败坏地嚷道,“快给我追!”

外面突然警笛大作,几辆警车飞驰而来,成包围状散开,武警们持枪迅速占领有利地形。扩音器传来喊话声:“你们被包围了,马上交出武器投降!”

一壮汉抢先开枪,霎时枪声大作,两个壮汉中弹倒地,武警们冲进房子,马小姐和同伙举手投降。

阿月领着肖雨和李当然从单元楼的电梯走出,拿出一个微型计算器般的电子钥匙,飞快按动着上面的密码数字。房间的防盗铁门亮起了绿色指示灯,自动开了。

肖雨惊叹说:“这玩艺儿真先进!”

阿月笑着说:“两位‘外星人’请进!放心吧,这里决不是吃外星人的场所,这是我的住宅。”

三个人全笑了起来。

客厅内挂着油画、民族挂饰,摆放着沙发、茶几等,构成一种淡雅的色调。

李当然赞叹:“好漂亮!”

“蒙‘外星人’夸奖,不胜荣幸。请喝饮料,哎,新闻开始了,看看怎么播今天的‘外星人’事件。”

阿月拿起遥控器一按,墙上挂毯一样的东西立刻出现了电视画面,一个身穿路南彝族服饰的女播音员正在播新闻。

李当然和肖雨看呆了。

肖雨说:“这真像变魔术,挂毯变电视。”

阿月一笑:“连这都大惊小怪,这是挂毯式超薄型电视。”

李当然笑了:“看来我这老头子也是孤陋寡闻了。喂,阿月,看来你干个体一定赚了很多钱吧?”

阿月:“哪里,我不过是临时给弟弟帮忙。我是计算机专业的大学生,刚毕业,还没有找到满意的单位。我父亲是知名教授,继母是私营企业家……喂,快看!”

屏幕上的女播音员正说着:“……4月7日上午,传说在距市区十多公里处山上发现飞碟和外星人,造成数百人围观,以致交通一时堵塞。据市公安局介绍,山顶上发现一块数米长的飞碟状气球薄膜残片,并有一涉嫌走私毒品的黑社会团伙卷入此事,两名拒捕歹徒已被击毙,抓获五名同伙。目前,此案正在进一步审理。据对缴获的所谓外星人宇航服进行检查,发现上面的电子零件均是国内市场上的产品。有关人士认为,所谓飞碟和外星人不过是有人乘坐飞碟状氢气球,装扮成外星人的恶作剧。”

三人听了,不由相对失笑。

肖雨忽然问道:“我记得今天是4月11日,怎么电视上说是4月7日?你们彝族的历法是不是和公历不一样?”

阿月说:“我们也用公历,今天就是4月7日。”

李当然开口说:“这个……今天理所当然应该是4月11日。”

阿月笑了:“你们哪!看来真成了外星人!”她按了一下遥控器,电视屏幕一角立刻出现一个小画面。画面越来越大,几乎充满整个屏幕:“18:54    4,7.2018。”

李当然突然指着屏幕问:“这2018是什么意思?”

阿月又笑起来:“今年不是2018年吗!”

“啊,2018年!”肖雨和李当然异口同声地喊道。

阿月觉得问题严重了,忙问:“你们怎么了?”

肖雨一把抓住阿月的手:“阿月,今年真是2018年,不是1991年吗?”

阿月点点头:“当然。1991年我还没出生……”

李当然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我明白了,咱们的飞碟在雷击的一瞬间,不但突破了空间障碍,还突破了时间障碍。就像百慕大失踪的船一样,几十年后又出现了,船上的人却感觉只过了一瞬间。咱们这一瞬间,世界上却已过了27年。哈哈!”这回轮到阿月吃惊了。

“27年?”肖雨来回走动着,“天哪!我原来认识的人,我的家……”

李当然:“对,除了咱们俩,一切都统统过了27年。你的同龄人如今已经50多岁了,你我白捡了27年光阴……”

肖雨说:“一瞬间,摔了一下,27年就过去了?我父母大概都80多岁了,家里也不知怎么样了……见鬼,什么白捡了27年,你那破玩艺飞一千公里竟用了27年,比乌龟还慢……我得回家去看看,马上就走……”

阿月也急了,有些生气地说:“你嚷什么?走,你知道到哪儿坐车吗?你有钱买车票吗?就是马上用电话订飞机票,也得看飞机的航班有没有座位呢?”

肖雨不说话了,双手抱头呆坐在沙发上。

李当然安慰道:“既来之,则安之。我家里还有正上学的毛毛呢,也不知怎么样了,急有什么用?”

阿月说:“你们现在必须听我的,好好吃饭、休息,没有我的许可不许出门,你们毕竟27年没见世面了。你们回家的事我会尽快安排。”

一下飞机,肖雨立刻坐出租车来到市中心闹市区自己家的地方,胡同、四合院不见了,代之而起的是高耸的写字楼和繁华的商业街。他向一位老者打听情况,老者惊异地打量着他说:“你大概是从月亮上来的吧?这里20多年前就搬迁了。”

肖雨又来到原来上班的工厂,工厂早已成了合资企业,认识他的人所剩无几,而且大多数已是50多岁的人了。肖雨离奇归来的消息很快在厂里传开,工人们议论纷纷。外方经理大为不满,让秘书马上打电话叫来两个警察,他们用警棍指着肖雨说:“我们通过电脑查找,肖雨早在27年前就失踪了,已经宣布死亡。就是他活着,也该是50多岁的人。你想来招摇撞骗吗?马上离开!最好去精神病医院检查一下看看大脑有没有毛病。”

肖雨多方打听,终于得知父母早在自己失踪后不久便先后病逝;而昔日的恋人赵亚兰在肖雨失踪后很快便与那个研究生结了婚,之后又有了一个女儿。但研究生只重学业,不善交际,收入也不高,尤其是他完成学业后回到边疆老家,于是赵亚兰便与他离了婚,女儿由研究生带走了。不久,赵亚兰又与一高干子弟结了婚。谁料那人表面温文尔雅,骨子里却粗鲁残暴,赵亚兰经常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一次,因劳累过度晕倒,从楼梯上滚下,摔坏了腰,下肢瘫痪了,从此就没离开过轮椅……肖雨想到很快便是赵亚兰的生日了,决定以祝贺的名义前去奚落一番。

当肖雨见到赵亚兰时,简直无法相信,面前轮椅上枯黄憔悴、满脸皱纹的老太婆就是当年那个淡雅端庄的赵亚兰。

看到肖雨,赵亚兰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肖雨先开口了:“一个27年前被人抛弃,又在时空隧道保持了27年青春的人,今天前来祝贺您的生日。”

赵亚兰终于明白眼前便是肖雨,用颤抖的双手捂着脸泣不成声地说:“我好悔……若是真有什么时空隧道能返回过去,我愿以生命的代价重新选择一次……”

肖雨心软了,顿生怜悯之情。原来准备好的许多尖刻的话全咽子回去,语调也缓和了许多。他把生日蛋糕和礼品递上说:“这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你过得还好吗?”

赵亚兰说:“谢谢你还记得我的生日。在这个家没人给我过生日,只有我在外地的女儿每年这时候给我寄张贺卡,或是打个电话。可我却在她不到两岁就离开了他们父女……”

这时,里屋的电话响了,赵亚兰慌忙擦了下眼泪,对肖雨说了声“抱歉”,便急切地转动轮椅进了里屋。

赵亚兰带着哭腔的声音断断续续从里屋传来:“……贺卡我昨天收到了,谢谢你,孩子……你好吗?你爸爸和你的继母好吗?……什么……找一个人?叫肖雨?孩子,你怎么会找他……”

肖雨一惊,猛地从沙发上站起,一种不祥的感觉涌出,他几步冲到里屋门口,向屋内看去。

轮椅上的赵亚兰正扭过头来,脸色苍白地苦笑着递过话筒说:“肖雨,我女儿阿月找你。”

“呵!”,血涌上肖雨的脑门,他不愿相信这是真的,但理智告诉他这确实是真的。不光阿月长得那么像当年的赵亚兰,而且眼前可视电话屏幕上正显示着阿月那焦急又惊喜的面孔。

“不!”肖雨大叫一声,扭头跑了出去。

两天后,肖雨下了火车,走出变化得几乎认不出来的小城火车站。一张写有“接肖雨”的大显示牌立在出站口,牌下是一位约35岁的中年妇女,较胖,疏黄的烫发,戴一副高度数的近视眼镜。

中年妇女发现了肖雨,惊喜地上前叫:“喂!肖……”

“你是……”肖雨打量着中年妇女,但马上恍然大悟,“噢,小黄毛丫头,李毛毛小姐。”

李毛毛调皮地笑了:“你还敢叫我小黄毛丫头,我的生理年龄比你大得多,现在我的女儿都8岁了。”

这时,旁边一辆深茶色玻璃的的小轿车门开了,李当然走出来,打着哈哈说:“哈哈,伙计,你终于来了,欢迎你!我搞试验又多了一个帮手。我还招聘到一位搞电脑的大学生,当我把你的电报内容告诉她时,她立刻乘飞机来到我这儿。喂,出来吧,地球人!”

李当然打开小轿车后排的车门,只见里面坐着一位姑娘。她那身材、神情及那一身漂亮的路南彝族服饰,如同一个活生生的阿诗玛。

是阿月!肖雨呆住了。

阿月美丽的脸上带着一丝憔悴,两眼含泪望着肖雨,目光饱含着深情。

作者小传

韩建国,1948年出生,历经学生、战士、工人,现于北京叉车总厂运输处工作。少年开始做文学梦,数十年来一直圆梦不止。兴趣广泛,游历名山大川,浏览群书,70年代开始发表诗歌。曾在中国电影刊授学院编剧大专班和中国作协鲁迅文学院函授学习并毕业。视写作为第一生命,饱经磨难和家庭破裂仍无悔,至今笔耕不辍。现以创作小说和影视文学为主,尤其钟情科幻文学,常为赶不上前一次科幻大潮而叹息,但愿为中国科幻大潮再起而推波助澜。曾在《科幻世界》上发表有《各有高招》、《20分钟=?》、《神秘的第三者》等作品。

欲融生命和意志为动力,凭借科学与幻想的翅膀,沿着稿纸铺就的文学之路起飞,超越时空,拥抱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