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几道《思远人·红叶黄花秋意晚》鉴赏

思远人·红叶黄花秋意晚

晏几道 〔宋代〕

红叶黄花秋意晚,千里念行客。飞云过尽,归鸿无信,何处寄书得。

泪弹不尽临窗滴,就砚旋研墨。渐写到别来,此情深处,红笺为无色。

译文

红叶黄花,秋意已深,千里之外,游子何处?看着冉冉飞云,一片一片过尽,鸿雁归来没有捎来一点消息,我的信笺将寄往何处呢?

临窗挥泪,泪流不止。滴到砚台上,就用它研墨写信。渐渐写到“别来”二字,情到深处,泪水又不止,滴到信笺上,红笺已被染为无色。

注释

思远人:晏几道创调。词中有“千思念行客”句,取其意为调名,选自《小山词》。

红叶:枫叶。

黄花:菊花。

千里念行客:思念千里之外的行客。

就砚旋研墨:眼泪滴到砚中,就用它来研墨。

别来:别后。

红笺:女子写情书的信纸,是红色的。

赏析

这是宋代词人晏几道的一首相思词。

红叶黄花,秋意已深,千里之外,游子何处?这是写“相思之时”,即叶红花黄的深秋。“千里念行客”此句化用了唐代王建的“征途向何处,碧海与青天”的诗境。一个“念”字,可作全诗诗眼,同时也奠定了全诗感情基调。

看着冉冉飞云,一片一片过尽,鸿雁归来没有捎来一点消息,我的信笺将寄往何处呢?这是写“伫望之久”。一个“看”字,总领此句,写出了女子伫立孤独的身影。这里化用了唐代诗人沈如筠“雁尽书难寄”之诗境。后来的秦观,则点铁成金,写出“过尽飞鸿字字愁”的绝妙之句来。

临窗挥泪,泪流不止。滴到砚台上,就用它研墨写信。这是写“泪水之多”。由屋外相思写到屋内相思,由伫立情思写到泪流不止,女子心中的情感正是因为相思渐浓导致的情不能禁。此句与上句,构成了一种层层递进的关系。

渐渐写到“别来”二字,情到深处,泪水又不止,滴到信笺上,红笺已被染为无色。这是写“相思之深”。一个“渐”字,总领此句,感情是渐渐抵达高处,泪水又渐渐涌了出来,红笺也是渐渐染为无色。一切情感都酝酿在这一个“渐”字里,使得女子的情绪低落,难以自拔。

纵览全词,即景抒情,景中含情,转承启合,疏落有致,情感自然,千回百转,是相思词中的绝妙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