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入茶碗的烟火

“和我在成都的街头走一走,呜~~喔~~呜~~喔,直到所有的灯都熄灭了,也不停留。”一首《成都》一脉乡愁。玉林路尽头的小酒馆,会为了远方行人彻夜长明,熙熙攘攘的春熙路口,不会冲散故归人的脚步。把手揣进裤兜,哼着一曲小调,去锦里看一次门庭若市,踩着宽窄巷子的青石板去寻找那老巷深处的味道。一碗“熊家婆”冰粉,一份地道的龙抄手,一顿川西坝子“火锅”,一场黄龙大剧院的变脸,蓦然回首满是我记忆中的成都。

我的成都记忆中最少不了的便是那大街小巷的茶馆。陈旧的老式青瓦木梁房,不大的空间内摆了好几张岁数很大的木桌,掉了漆的藤椅一坐上去便会吱嘎作响。黑乎乎的砖墙上留下文化大革命时的红漆。地上水泥经过岁月的沉淀变得凹凸不平。一早,一束慵懒的阳光透过木板的缝隙射入昏暗的茶馆。门口已经停满了各式各样的摩托车、自行车、三轮车。“咕噜咕噜”蜂窝煤炉灶上的水煮沸了,水蒸气迫不及待的往外挤,快把焦黑的壶盖给掀翻了。堂倌手持长嘴铁水壶,边吆喝着边流星般奔走穿梭于桌与桌的缝隙中。随着一声“开水来了、小心烫”只见右手臂轻轻一抬,壶身微微一扬,滚烫的开水便顺着壶嘴、如清泉飞瀑般注入绘有山水花鸟的青花瓷碗中。碗底的一根根紧裹的茶叶在水的冲击下,不断的翻滚着身子,迅速的伸展开来,活脱脱的变成了一片片翠绿的竹叶。盖上碗盖,让香味紧闭在碗中。一张布满皱纹和老茧的手,拈起杯托,另一只手的大拇指和食指轻轻的掀开茶盖,“铛铛”碗与盖摩擦发出铃铛般清脆的响声。好茶就要慢慢品酌。一位位白胡子老翁边摇头边吹着气,开盖的一瞬间,醇正的茶香顺着鼻腔滑入肺部。忍不住深吸一口气。抿一口,丝丝青涩包裹着一缕淡雅。流淌过唇齿之间,稍有余甜。悠远、深长、回味无穷,该放下茶碗了。成都人都有一项特姝技能那就是“摆龙门阵”而关于成都人的龙门阵,则是上至天文、下到地理、大到人类存亡、中至小道八卦、小到母鸡下蛋、怪人异事无奇不有、闲聊散谈中,决胜千里之外。这是茶馆的必须“调味品”让普通清闲的茶馆多出一份热闹吵杂的世俗感。每到下午,茶馆里还会出现一个声音——“掏耳朵啰”哪个要掏耳朵“一个个斜挂军绿帆布包,拿着银色掏耳器的人又开始他们的生计忙活着。而安逸休闲的成都人也享受着他们熟练的技术带来的舒适。喜欢茶馆里的众态百生、烟火不断、龙门阵不散。

“成都,带不走的只有你“因为一首歌,怀恋一座城、因为一座城、留下了我们的根。如今的中国交通发达,高铁迅速发展。已不在是李白诗中“蜀道难难于上青天”。随着一带一路的对外开发战略,我们欢迎全世界的朋友都能够来到成都,来感受没有霓虹幻影、没有车龙喧嚣,只有一顿辣、一场戏、一碗茶的地道烟火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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