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离子·说虎》翻译

题注

“说虎”,借虎喻人,即借说虎之力强于人数倍,且有锋利的爪牙,反而被人捕杀这一事实来总结经验教训:虎有力却无智谋,人无力却有智谋,故虎不如人,人胜过虎。人的高明之处,就在于“善假于物”。遇事不用头脑,而只知蛮干,就只能以失败告终。故智者常胜。

原文

虎之力,于人不啻倍①也。虎利其爪牙,而人无之,又倍其力②焉,则人之食于虎也,无怪矣。然虎之食人不恒见,而虎之皮人常寝处之③,何哉?虎用力,人用智;虎自用其爪牙,而人用物④。故力之用一,而智之用百,爪牙之用各一,而物之用百,以一敌百,虽猛必不胜。故人之为虎食者,有智与物而不能用者也。是故天下之用力而不用智,与自用而不用人者,皆虎之类也(说虎的目的)。其为人获⑤而寝处其皮也,何足怪哉?

点评:本文借助深林之王老虎,树立了“用力”的典型艺术形象,随后通过对比分析“人用智”来说理,具有很强的说服力。文章虽短,但论证过程由此及彼、由个别到一般,思路清晰而说理透彻。

【注释】

①不啻(chì)倍:不止大一倍。啻:通“只”。不啻:不只。

②又倍其力:它的力量又加倍了。

③寝处之:用它做坐卧的物品。

④物:这里指捕虎的工具。

⑤获:捕捉到。

参考译文

老虎的力气,比人的力气不止大一倍。老虎有锋利的爪子和牙齿,但是人没有,这就更使得老虎的力量加倍。那么人被老虎吃掉,就没有什么奇怪了。然而老虎吃人(的事)不常见,而老虎的皮却常被人用来做坐卧的物品,(这是)为什么呢?老虎使用力气,人运用智慧;老虎只能使用它自身的爪牙,但是人能利用捕虎的工具。所以力气的作用只有一点的话,那么智慧的作用就有一百点,爪子和牙齿的作用各自有一点的话,那么利用外物的作用就有一百点,用一对抗一百,即使凶猛也一定不能取胜。所以人被老虎吃掉,是因为有智慧和工具而不能利用。因此世界上那些只用力气而不用智慧,和只依靠一己之力而不能发挥他人作用的人,都跟老虎一样。他们像老虎一样被别人捕捉到(杀死)而被坐卧在他们的皮上,有什么值得奇怪的呢?